前言：我终于侧面写到非哥的母妃了！

“你对神还做出过承诺？”

韩非这两天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不光动摇了很多，他对这个世界是否有神存在也产生了怀疑。此时从塞壬的口中亲耳听到答案还是让他眉心都皱了起来。

张良看到他的样子，也没有回答，只是忍不住用手轻轻抚上了韩非的额头，

“兄长，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吧？可是原谅我，一时无法全都告诉你。但请相信子房，子房绝不会欺骗你，也绝不会伤害你就是了。”

“哦。”

张良带着丝丝凉意的手心甫一触到额头，韩非有些动摇的心绪竟然慢慢稳定了下来。

也许这个塞壬，对我真的没有恶意吧。若果真如此，我暂时待在他身边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额上只有温凉的触感，船上的人到底会如何，韩非也决定暂时不去管了。就算他想管，凭他的能力也管不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时，有人似乎出现在了桅杆的另一面。只听来人的声音韩非便知道是塞壬的另一位侍女了。涟衣恭敬地朝着塞壬行了个礼。

“吾王。”

塞壬点点头。

“王能否随衣前往此船的地下舱室走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吗？”塞壬好奇，难道还有小衣无法解决的事情？

“不是无法处理，”涟衣顿了顿，“总之王要是觉得方便，便随我下去，可否？”

张良放下自己的手，点头，“既然小衣都如此说了，那便走一趟吧。”他看到涟衣的脸上似乎有了某种难言的情绪。

出于对自己侍女的爱护，他从来不会对她们使用读心术。

揽住韩非的腰，张良朝涟衣点点头，“可以了。”

涟衣伸袖一招，一条长长的水蓝色绸带凌空飞出，卷向了韩非和塞壬。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三人便出现在了一处墨黑的石门前。

韩非还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涟衣便伸手按向了那道石门。她双手快速移动了一下上面的几处突出的按钮，随着她的动作，只听见“咔”的一声，那道石门打开了。

一条长长的游廊出现在了眼前，两边是缭绕的烟雾。往前看，随着游廊的盘旋而上，环绕着三层圆台，最上面那一层，韩非看起来有点像是戏台。那戏台的背景布上绘着一幅画。

“这地方看起来云雾缭绕的，不像是波斯人的杰作啊。”韩非觉得这间阁室很有他们九州国的风格。他还摸了摸游廊上的花纹。

“这居然还是我们九州国才有的勾云纹。难不成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九州国人？”韩非随口说道。

“勾云纹是什么？”张良非常好奇地凑了上来。也随着韩非的目光朝那些花纹瞧去。

“勾云纹是我们九州国一种作为花纹刻在器物上的纹样。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阴线碾琢的小勾云纹，另一种是减地凸起的勾云纹，勾云正反相连，排列密实。这两种勾云纹均流行于九州国最早的时候。”韩非见塞壬问起，倒不介意为他解说一番。

“这么说来这艘船上有个人来自你们九州国了？”涟衣也问道。

韩非点点头，“我只是猜测。但这间阁室的布置确实很有东方的气息。”

“先往上走吧。”张良迈步。

三人便一同向着最高处的圆台行去。

待走近了。韩非才注意到这空无一物的圆台地板上的图案，是一个大型的黑白阴阳图。

他的脸上有些凝重了。若是没看错，九州国使用过这个图案的门派，曾是被他父王全国通缉的阴阳门。

“怎么了，兄长？”张良看到韩非的目光，似乎这个图案有什么玄机？

“莫非这个图案也是出自九州国？”

韩非点点头：“这个黑白图案叫阴阳八卦图。是我们九州国曾经足以与紫女殿下所在的紫兰轩，卫庄兄所在的鬼谷派相提并论的三大门派之一，阴阳门的标志。”

“阴阳门？”张良点点头，“这个门派我听说过。但似乎二十年前就没落了。”

“是的。”韩非绕着八卦图走了走，“那是我很小时候的事情了。母后突然因病去世，父王派人彻查后，据说是阴阳门的人给母后下的咒术，无法医治而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父王一直不怎么喜欢我。据宫里的老人说，这个咒术只有身怀六甲的人才会中，而母亲正是在怀我的时候被下了咒术，然后在生下我三年后就咒发而死。”

一阵沉默无端地蔓延开来，张良不知该如何开口。人类都是由母亲十月怀胎孕育而生的，而他的兄长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又生活在妃子众多的皇宫里，不知道幼时受过多少苦。而他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便被神禁令进入人类的大陆。所以他无法去看他，只能在这里等他，等待命运之神将他送到他的面前。

“子房，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韩非笑看向他。但是张良敏锐地感觉到那笑并没有入到兄长的眼里。

“兄长，你在人间活了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他上前执起韩非的手。

“你又没在人间生活过，你怎么知道我活得很辛苦？”韩非轻笑，

“父王有那么多儿子，我母亲也早已仙逝。在后宫里，一向是母凭子贵。我不受宠是很正常的事。再说了，虽然我不受宠，但吃穿用度父王也没少我一份啊！”

“正是因为你没有母亲，所以我才觉得兄长过得辛苦。”张良开口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母亲就过得辛苦呢？”韩非似乎真的不在意，“虽然母亲的确是在我三岁时便去世了。但是后宫里出生的孩子，也不是交给亲生母亲抚养的。王子出生后就会与母亲分开，这是九州国皇族的规矩。只有公主才能和母妃生活在一起。所以即便是我母妃在世，我也没法得到她多少的抚爱。”

“兄长，在子房面前，为何还要撒谎？”张良抽出一只手抚上韩非的脸颊，“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念你的母亲？”

张良的手还是冰凉的。但韩非却从抚摸着他脸颊的这只手感受到了些许的暖意。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开了闸门。他望了眼天花板。

“我对母妃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可能是因为她离开的时候我真的太小了吧。但听说父王很爱她。在皇宫深处被封的那处宫殿，是母妃生前居住的地方，被题为蔚云殿。传言蔚云殿里有一幅母妃的画像。父王每年会在母妃的忌辰和生辰到蔚云殿里待一个月，不理朝政。我小时候偷偷去过那里，但殿阁重重，守卫森严，我一直没能进去。父王也下旨不许任何人踏入那里。包括我，包括我这个蔚云殿曾经的主人的唯一子嗣。后来我便放弃了。可能我和母妃的缘分也就是血缘这层关系了。”

韩非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声音有点颤抖。这是埋在他内心深处最隐忍的秘密。不知道为何，今日会在这个明明和自己才见面没多久的陌生人，哦不，陌生的人鱼面前说起这件事。也许是现在的气氛很好，也许是这里没有旁的人。涟衣也不知所踪。这里，现在，貌似只有他和塞壬两个人。而且塞壬还戴着面具，他只能猜测他面具下的表情。

张良静静地听他说完。也不去多说什么，只伸手穿过对方的腋下，抱住了对方。还将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搁到韩非的肩上。

“兄长，子房也没有母亲，子房是从大海里降生的。出生的时候就直接从珍珠蚌壳里爬出来。无法体会本来有母亲但很快就没了的那种心情。但是子房，愿意在兄长难过的时候，待在你的身边。”

“只希望兄长，不要对子房有所隐瞒。”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韩非反抱住了对方的双肩。

“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