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主伞修，目前有黄楚确定，雷慎。

苏我伞。这章有楚云秀，方锐，张佳乐，孙哲平出场。OOC。

章四   相逢徒喜悲（上）

车开到烟雨饭店的时候，才下午四点。

乔一帆刚把车停好，叶修就看到楚云秀从饭店里走出来了。想来是刚刚进来的时候，门口的警卫员已经给总台打过电话了。

叶修和苏沐秋从车里下来。

“表姐。”叶修算是打了招呼。

“这位就是你跟我说过的苏沐秋苏先生了吧？”楚云秀走到近前就停了下来。在她打量苏沐秋的同时，苏沐秋也含笑看着她。

楚云秀穿着时下刚刚开始流行起来的新式改良旗袍，深绿的底色，真丝料子上绣着繁复的暗色祥云纹，用了黑色的丝线滚边，排扣典雅而别致，衬得楚云秀艳若桃李，面如芙蓉。她的身后跟着一对姐妹花，两人长得一般模样，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也是娇俏玲珑。只不过两姑娘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太自然。

而在楚云秀的眼里，苏沐秋果然像叶修描述的那样，“长得挺好看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穿女装大概比你好看”。当然了，楚云秀是直接无视最后一句话的。真不是她自负，北平楚家大小姐不光是手腕让无数男子自叹弗如，艳名更是盛极一时。楚云秀还没嫁给黄少天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世家公子，权贵子弟踏破了楚家的门槛呢。

不过今次见到苏沐秋，楚云秀的确有点惊艳。苏沐秋像极了叶修托她照拂着的苏沐橙的样子，两兄妹应该有六七分像吧，如果苏沐秋真的穿上女装，再化点妆，和苏沐橙站在一起，她觉得还真像一对姐妹花。不过苏沐秋的身高还是容易暴露啊，目测应该有一米八吧。而且眼睛和苏沐橙的也不一样，苏沐橙是标准的杏眼，苏沐秋则是有些勾人的桃花眼，眼波流转之间，顾盼生辉。这样的人，不知道要惹上多少风流债呢！楚云秀轻轻叹道。又看了看叶修。

叶修向楚云秀笑笑。眼神飘向苏沐秋，“啧，怎么，看呆了？”楚云秀翻了个白眼。从叶修嘴里出来就没什么好话，还是小秋可爱好欺负。

“说什么呢，维泱。”苏沐秋伸出手，“楚姐？我这样叫可以吧！苏沐秋，表字行止。叫我一声小苏就行。多次听维泱提起您，今日一见，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

“过奖过奖。倒是你，我可没少听叶修说起。”楚云秀伸出手，礼貌性地握了一下，“叫我楚姐没问题。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小苏啦。”

“说哪里话。该是我不好意思，倒把楚姐你叫老了。”

“你俩这样有意思没？”叶修瞥了两人一眼，“要不我去抽根烟？”

“看我都说些什么了，来了这么久，竟然还让你们俩站门口。”楚云秀颇为歉然，“请随我来。”

烟雨饭店不愧是南京城里叫得响名字的顶级饭店之一，内部装修甚为豪奢大胆，大厅整体为橘黄的暖色调，厅上方仿照了藻井的样子，由中部向四周辐射散开的各式花纹，每隔一段时间会变一种色调，仔细看会发现是从各种蓝色到各种黄色过渡。大厅正面是舞台，四周是拼接而成的长桌，也铺着橘黄色的桌布，每隔一段放着玻璃瓶，上面插着一束白掌。大概因为今天的晚宴是西方的自助餐形式，所以并没有像传统的宴席那样使用圆形餐桌。

“叶修前几天跟我说了‘自助餐’后，我还专门问过少天。不过烟雨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草坪，只好设在室内了。”楚云秀解释道。

“没关系。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接风宴而已，何必搞得这么隆重！”苏沐秋略带嗔怪地看了眼叶修。叶修说让他好好休息几天，请老朋友老同学的事情他来做，他还真就没再关心过。

“毕竟是老冯交代的事情嘛，自然不能马虎。再说了，今天来的可还有很多政府要员，社会名流之类的，你这么多年没在国内，趁此认识一下，对于你在南京城的工作也是很有用的嘛！”叶修其实也是很不耐烦这些交际的。不过南荣大学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里面暗流有多汹涌他早有所耳闻，这两年老冯已经换了不下三个校长了。不是迫于形势辞职的，就是被学生赶出来的。苏沐秋要想接手南荣大学，这南京城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不就得好好捋一捋。今天这个接风宴他本来只打算请一些当初在京大的老同学和一些要好的朋友，但是老冯的秘书却在苏沐秋平安抵达的当晚给他挂了个电话，表达了一下上面的意思。叶修也明白，苏沐秋作为“苏景”在西欧那些国家名气虽然挺大的，但国内毕竟根基不稳。再加上苏沐秋的年龄太小，老冯就算再器重苏沐秋，也不敢贸贸然就把苏沐秋弄上台呀。所以这个接风宴先探探各界的反应，就不得不慎重了。

“看来南京城的水也不是很平静嘛！”苏沐秋若有所思。

“秦淮河的水还是挺平静的。”没成想叶修冷幽默了一把。

“......”苏沐秋和楚云秀。

咳嗽一声后苏沐秋向本次宴会的承办人楚云秀再次表达了一下谢意。他听叶修说过，楚云秀三个月前才刚刚生下一个宝宝。这月子还没坐热呢，就赶着出来了。也是有些麻烦了。

“楚姐，这次真的是太麻烦你了。我听维泱说，你不久前才刚刚分娩。此时正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才对啊。”苏沐秋是真有些担心。他没什么机会见识孕妇。不过这些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说哪里话，我这都第二胎了。顺利得很。在家里被少天护着什么都不干都快憋出病来了。这次听叶修说你回来了，赶巧我们这儿的经理又下南洋采购去了。除了我带着的这两个新人，还真没什么人能镇得住场子。不过她俩又实在太年轻了。思来想去还是得我亲自来。放心，费用什么的我是不会对叶修客气的。”楚云秀说到这里瞟了眼叶修。叶家的钱嘛，多赚点心情会好很多啊。

“呵呵。”叶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包里掏出颗糖果来，给自己喂了一颗，他现在烟瘾有点犯了，不过此地不是抽烟的地方，再说了苏沐秋还在旁边呢，“表姐，我想叶秋会‘非常高兴’把钱交给你的。”

“......”楚云秀挑眉，“连亲弟弟都卖......果然只有你干得出来这事儿。”

“叶秋卖我的时候也不见得少嘛！”叶修吃的应该是太妃糖，嚼吧嚼吧也不影响说话，“只不过段数太低。”

“真是可怜了小秋，上辈子一定没有好好积德，做了你的弟弟。”

“没办法，他还差得远嘛！”叶修对自己弟弟真是一点不留情。

苏沐秋都要为未曾谋面的叶秋点蜡了，“好了好了，维泱，你不是说我们得在这里换身衣服吗？”

“对。在楼上放着。你们先去吧。我也得去后勤看看。”楚云秀也想起这事儿了。连忙带着俩双胞胎离开了。

等到苏沐秋和叶修在楼上换好衣服下来，大厅差不多已经布置完毕。长桌上都是已经准备好的菜品，点心，酒水，各式酒杯餐具也摆放完毕。侍应生按分配也站在了大厅的各个位置，以便及时根据客人的需要而提供贴心的服务。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但是三三两两地，也有些客人到了。

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留声机已经放上了唱片。仔细听竟然是舒曼的《梦幻》。

“格调还挺高的嘛！”苏沐秋轻笑。此时两人各换上了一套比较休闲的服饰。自助餐嘛，本就要求穿得随意点。

“今晚不会还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吧？”

“当然。我可是请了南京城现在最当红的歌星。”叶修也没打算隐瞒。

“哦？是谁？”苏沐秋颇为好奇。

“沉玉小姐。不过说了你也不知道。”

“该不会还要跳跳舞吧？”苏沐秋这下是真的笑了。他倒是记得非常清楚，有学期选选修课，叶修因为懒选得晚，只剩下了华尔兹。吴羽策偏偏也选了华尔兹，他俩还因为都是天朝人，被分成了一组。结果，一整个学期，叶修不管是跳男步还是跳女步，从未踩在节拍上，把吴羽策折磨得每次回家都想杀了他一了百了。

“......”叶修一看苏沐秋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他假装不知道，正好有熟人到了。

方锐显然也看到叶修和苏沐秋了。走过来时，从侍应生的手里拿了两杯Side Car。

方锐首先跟叶修招手，“哟老叶，好久不见了。”

叶修正想给苏沐秋介绍一下方锐。哪知方锐端着另一杯直接递给了苏沐秋，“Lange nicht gesehen, mein Jing.（德语，好久不见，我的‘景’。）”

苏沐秋和方锐碰了碰杯，“怎么，方锐大大今天没和你的精神分析学相亲相爱啊！”

“嘿嘿，小景，我这不是为了过来和你相亲相爱嘛！”方锐挤了挤眼睛，“咱俩什么关系啊！”

“哦？”苏沐秋挑眉，“方锐大大不是号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迷倒万千闺房大小姐的新世纪好男人吗，什么时候决定和我相亲相爱了？”

“哦小景，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天地为证。”方锐捂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怎么忍心抛弃我另寻新欢！”说着看了眼叶修。

“滚蛋吧方逸兴，我还什么都没吃呢！”苏沐秋终于笑骂了一句。

叶修听着两人的玩笑话，大概也猜出来了。方锐曾是奥地利皇家学院的高材生，而苏沐秋曾经也在奥地利待过，想来两人便是由此相识的。

“不过小景，我是真不知道你就是苏沐秋。”方锐有点惊讶。他最近在闭关。叶修派人送请帖到他手上时，他还有些疑惑，到底是谁，值得叶修这么正式地送请帖。不过，当时请帖上只写了宴会的主人名，也就是“苏沐秋”。他本是打算今天提前过来看看。哪知苏沐秋就是苏景。

“抱歉，逸兴。”苏沐秋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他觉得，像方锐这样聪明的人，应该猜得出来缘故。

“哎~这算什么，我相信你，小景。”方锐也是立时一想就明白了，“不说这些了，干杯。”

“Cheers.”两人一饮而尽。

苏沐秋朝侍应生招了招手，不过，这次叫了三杯果汁。

“来，我们三个人干一杯。”

“干杯喝果汁多没劲。”

“逸兴，我看你和维泱还挺熟的，你不会连他不会喝酒都不知道吧？”苏沐秋说着眼带促狭地瞧了瞧叶修。叶修朝他比了个中指。

“嘿，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老叶那岂止是不会喝酒啊，那简直枉称男人。”方锐说起这个也来劲了。

“我们一般是不劝酒的。不过有次，一个朋友请客，我们这些平时玩得好的都去了。你知道，政府里早先都是一群老头子，怎么看怎么相顾讨厌。年轻人嘛，互相说两句，就能谈到一块儿去。我们有时就会聚餐。其实老叶这个人一般是很少参加这样的酒会的。不过那次，他陪着楚姐来了。那段时间，黄少到北平出差，楚姐又生了病。其实生病打个招呼就好了嘛。谁知楚姐那阵，哎，楚姐喜欢看戏。那阵她喜欢的一个京剧青衣被上面的某个高官包了，估计是心里有气，就来找我们喝酒了。刚要喝，老叶就把酒杯抢过去了。还说什么，‘黄少天说你这几天不能喝酒’。结果，还没喝完，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了。”说到这里，方锐还夸张地做了一个倒地的姿势。

“叶修倒了，楚姐才想起来似的说，‘糟了’。我们都很好奇嘛！一问才知道，老叶竟然是一杯倒。”方锐显然对那次酒会记忆犹新。他倒是也明白了为何叶修很少参加他们的酒会了。

苏沐秋边听边笑，他倒是并不打算把刚认识叶修时的“一杯倒”事迹讲给方锐听，只是颇为好奇地问叶修，

“你明知道自己是一杯倒，干嘛要去接那杯酒啊？”

“......癸水啊！”沉默了片刻，叶修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倒也是，女子要来癸水，虽然很正常，但是事关女子的清誉，这样的事是不能够拿到公众场合来说的，有违礼节。

苏沐秋和方锐，“......咳”

为了缓解尴尬，苏沐秋提议，“我们过去吃点东西吧。”

“好。”三人往旁边的长桌走去。

“说起来，逸兴你是南京本地人吧？”三人随便走着。仔细看，这一块都是点心小吃类的。

方锐点点头。“小景，你是甜党还是咸党？”

“无所谓。不过比较而言，甜的好像更好吃一点？”

“也不知道你吃过南京的小吃没有？”方锐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心，一时也不知从哪里下手。

“没吃过。不过我倒是听过一些。”苏沐秋左右看了看，“品种还蛮多的嘛。咦，居然连昆明的破酥包子都有。”苏沐秋伸手端了一小盘。各式点心和小吃都是分成一小份一小份摆放在精致的小碟子里的。随来宾喜好，任意取用。这样的一小盘，对于各种美食都想尝一点而又不想浪费的人来说是最贴心不过的。

苏沐秋又取了一双筷子。先给方锐夹了一只，方锐摇摇头，端起一盘锅贴。自己拿了双筷子尝了起来。

“这可是蒋有记的牛肉锅贴啊。秦淮八绝之一。小景你可以尝尝。”

结果转过头来，就看到苏沐秋夹了一只包子，叶修正咬了一口。

“你们俩的关系这么好啊！”方锐有些惊讶。

“对呀，逸兴你可能不知道，维泱其实是我在京大的学弟。”苏沐秋一直没有把筷子放下来，而是等着叶修慢慢吃完。

“唉？是吗！那可有些早了。”方锐又咽下一只，“真是好极了这个味道！”

“恩，我们俩十七岁就相识了。”苏沐秋也颇为感慨。

“十七岁啊！那可真是花一样的年纪啊！啧啧~”方锐不由陷入回忆中，“我十五岁考取了奥地利大学的哲学系。十八岁跟洛得伊韦先生研究精神分析学。想想自己真是可怜，别人十七八岁都谈恋爱去了。我居然苦逼地在研究哲学。哎~”

话虽如此，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方锐是真的很怀念那段时光。人生最年少轻狂的日子，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就像他们俩在京大一样。

“你就偷着乐吧！做了洛得伊韦先生的第一个亚洲学生，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吗？”

叶修也上前端了一盘卤煮火烧，“话说方锐大大，大多研究哲学的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你可别步你前辈的后尘啊。”

“嘿老叶你想多了，生活如此多娇，方少我还没活够呢，怎么可能选择自杀？”方锐不以为意，“再说了，像我这样的，还没到为了学术把自己弄成精神病的地步。”

“所以说，你注定成不了你导师那样的人物了！”

“哎呀小景你别这么说嘛，虽然在国际上，我没什么地位，但是在国内，还是有几分薄名啦。我这样，是给后人留下一个可以超越的机会，要是我太厉害了，后人无路可走岂不是我的过错了。”方锐摇头晃脑的，还配上了刻意夸张的表情。

“是是是，方锐大大真是‘伟大’。”叶修啧啧。

“人要懂得满足嘛，别像张佳乐一样。对了，小景，你还不知道张佳乐是谁吧？我跟你说，张佳乐这个人运气可差了。他原来是北平军校的二期生，从他入学那年，北平军校开始每年举办竞技赛事，结果他居然连拿了三年的第二名。待到第四年，比他大一届的前辈也就是三年都压他一头的那谁，我忘了名字，总之毕业了。然后，眼看他在毕业前终于要拿个第一了，结果，五期进来的一个叫周泽楷的新生又拿了第一。他读了四年，结果拿了四个第二。你说他这运气是不是忒差？这么差的运气拿了三个第二就可以歇歇了，他毕业那年居然还去参加了，是不是自作孽啊！”方锐的八卦之火烧了起来。

谁知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忍笑的声音，“乐乐，别冲动。”

三人回头一看。快到他们近前的人，有一人是楚云秀，脸上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而另外两人，一个系着一条小辫子，长得甚是好看，怒气冲冲地看着方锐。

没挣开旁边男子拦着他的手臂，只好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方锐，决斗吧！”说完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

“大孙，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让方锐知道我的厉害。”张佳乐气势汹汹。

设定：

1.方锐作为一名哲学家，毕业于奥地利。与苏沐秋也算是旧识。而且我查过了，奥地利是说德语的。那句德语是谷歌翻译的。【我是完全不懂啦。

2.乐乐的学弟正好就是周泽楷。因为两个人在原著里都是枪系嘛！

3.葵水就是月经。